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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区现代化过程中宗教世俗化的趋势

来源:公文范文 时间:2022-11-09 16:00:07 点击: 推荐访问: 世俗 宗教 现代化

[摘要] 本文从现代化发展与宗教世俗化的关系角度,分析和探讨了藏区现代化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宗教世俗化现象。目前,藏区宗教世俗化主要表现在:寺庙功能逐渐趋于多元化,其中一部分功能弱化;藏族信徒的宗教观念日渐淡化。这些变化对藏区的政治秩序和社会稳定产生了重要影响。

[关键词] 宗教世俗化;结构功能;多元化;政教合一;政教分离

[中图分类号] B911“2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557(X)(2007)01-0072-06

“宗教世俗化”一词,原本专指原属天主教教会所控制的领土和权力,被转让给世俗统治者的权移现象。后来,宗教世俗化涵盖的内容日益宽泛,泛指信徒宗教观念的淡化、宗教情感的变异、宗教活动的减弱、宗教功能的退化,以及宗教认同观的失落等。(注:http// /qkimages//zgzx/zgzx200701/zgzx20070112-1-l.jpg" hspace="15" vspace="5" align="">

上述资料显示,藏族基层社区已有不少非信教群众。从上述3区抽样调查的数据看,放弃宗教信仰加入中共党员的人数虽不多,但在西藏的城市居民、农民和牧民中出现非信教群众,意味着一次历史性的变化。藏区出现非信教群体,标志着藏族宗教信徒内部出现分化的趋势。宗教以传播和发展信徒来体现自身的价值,以吸引宗教信仰的人数来扩大自身的影响面。因而,宗教信仰的人数越多,说明该宗教对社会和对人的影响力越大,反之,宗教信仰人数越少,宗教对社会和对人的影响力就越小。

2.藏区信徒的宗教信仰观念趋于淡化 目前,藏区仍然有一定的宗教信仰者,但与传统的宗教信徒相比已有很大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信仰观念日趋淡化。这与信徒对宗教信仰的认知有关。而信徒对宗教信仰的认知程度,与客观环境的变化和主观认识的更新有密切关系。因此,认识信徒对宗教信仰淡化原因,既要从客观的社会背景去思考,又要从微观的信徒个体角度来分析。

首先,今日藏区在各个领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传统的藏区社会中,孩子在宗教氛围浓厚的家庭、社区和寺庙等环境中成长,宗教对于藏族孩子来说就是根深蒂固的一种信仰。如今,孩子成长的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他们无论生活在城镇中,还是生活在农村或者牧区,几乎都有机会进入学校接受现代教育。因此,他们较早地脱离了宗教色彩浓厚的家庭环境和寺庙环境,大部分时间在学校中度过,宗教对孩子成长产生的影响越来越少。比如,笔者在玉树噶藏村调查时发现,上学的孩子基本以家庭和学校为主要活动空间,大部分时间在学校里度过,只有遇到特殊的宗教节庆,他们才随大人到寺庙转经,因而孩子接触寺庙环境的机会相对较少。孩子成长环境的变化,对孩子形成自己的人生观有着重要的影响。而他们在学校内所接触到的现代思想观念和现代科学知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他们形成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其次,藏区现代社会结构向多元化发展,传统封闭型的社会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藏区社会结构功能出现多元化的趋势,这给现代藏族人提供了广阔的择业机会。经过50多年的发展,西藏现代工业从无到有,不断壮大,目前已基本建立了包括能源、轻工、纺织、机械、森工、采矿、建材、化工、制药、印刷、食品加工等20多个门类的现代产业结构。(注:http//,《西藏的现代化发展》白皮书。)职业是人们生计和生存的根本前提,因而藏族信徒在现实与来世间、生存与信仰间渐渐学会平衡。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藏区再次面临着竞争激烈的择业问题(注:2004年末西藏全区就业人员13736万人,其中城镇就业人员3167万人,而城镇登记失业率为4.3%。),人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参与宗教活动。1990年,笔者在拉萨居民中进行采访时发现,很多年轻人平时因忙于工作,很少参与日常的宗教活动。只有在宗教节庆时,他们才能抽出时间到寺庙转经。此外,他们还得抽时间来参与娱乐活动。(注:据1994年《西藏家庭四十年变迁》课题调查时笔者采访资料整理而成。)在日新月异的现代藏区社会里,信徒既要适应迅速变化着的现代生活节奏,同时还要满足他们正常的宗教信仰生活,有时在两难面前,信徒往往把赚钱和生存放在首位(注:2004年《藏传佛教如何适应社会主义社会》课题座谈会时,介绍西藏自治区概况材料。),宗教活动时间自然越来越少。正因为如此,笔者在藏区调查时,多次听到活佛抱怨,说现在的藏族年轻人对宗教信仰有种喜新厌旧的态度。(注:据1989年《百县市经济社会调查·拉萨卷》课题调查时笔者采访资料整理而成。)其实,在藏区现代社会中,日常的宗教活动似乎已成为老年人的专利,每天拜佛、转经和磕头的几乎全是老龄群体。再次,藏区交通四通八达,现代媒体发展迅速。2005年底,全区已拥有营运车辆41000余辆,其中客车7845辆,货车33155辆。另外西藏全区固定电话用户达到270758户,移动用户总数突破30万户(注: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室:《西藏年鉴2004》[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49页。)。这既开阔了藏族人的眼界,又拓宽了他们的知识面,使得当代藏族尤其是年轻人的思想观念和宗教观念发生了变化。

3.宗教仪式与娱乐文化融为一体 在藏区现代社会里,藏传佛教不仅是宗教信徒的信仰内容,而且还是藏族宗教文化的载体。藏传佛教的建筑群,还有佛像、唐卡和壁画等宗教艺术文化,越来越受到佛教界、艺术界的关注和外来游客的喜爱。因此,寺庙等宗教场所已成为游客必游之地,藏区逐渐形成了以寺院为依托的宗教旅游文化圈,这种宗教文化旅游渐渐影响到当地信教群众的思想观念,尤其是边远地区。1990年,我们对西藏那曲安多县的腰恰牧民乡调查时发现,在我们所调查的44户牧民中,曾前往拉萨朝圣拜佛转经的有22户,占总户数的50%,总支出达到18230元,户均支出数为828元。这是因为:首先,从那曲到拉萨的交通非常便利,人们随时可以前往拉萨进行朝圣拜佛,因而能够实现牧民朝思暮想的朝圣梦。其次,对生活在边远偏僻地区的牧民来讲,到拉萨既能满足朝圣的宗教信仰,同时还能游览现代都市。在现代藏区,宗教节庆已发展为具有地方特色的娱乐活动。宗教与娱乐融为一体的现象,不仅仅在都市化程度很高的拉萨很为普遍,而且在发展中的小城镇同样也很突显。比如日喀则地区的“俄莽跳神节”、拉萨地区的“甘丹阿曲(即燃灯)节”、“雪顿晒佛节”,以及青海塔尔寺的“酥油花节”,这些都是在城镇较流行的宗教与娱乐为一体的节庆文化。在农村和牧区也出现宗教和娱乐相融来丰富农牧民的业余生活的现象。笔者1998年在日喀则江孜县的班觉伦布村调查时,正好碰到该村祭祀村神的宗教活动。据班觉伦布村村民介绍,一到夏季,祭祀村神的宗教活动就逐渐增多,因为这类民间宗教仪式与农耕文化有密切的关系。农民怕遭遇冰雹等自然灾害而影响农业收成,因而进入青稞成熟季节后,祭祀村神仪式就越来越频繁。青稞即将收割时,每两三周便要举行一次祭祀村神的宗教活动。不过,在活动过程中,祭神仪式本身时间很短,主要的时间用来村民自娱自乐,比如吃他们自制的特产,喝青稞酒和跳舞等。民间宗教仪式和娱乐活动相结合的方式,丰富了基层农民的业余生活。

牧区也有类似的宗教仪式与娱乐相结合的现象。牧区生存环境与城市和农村相比更差一些,牧民特殊的生产方式形成了牧民居住分散的格局,限制了牧民日常相聚的机会。因此,水草丰美的夏季时,牧民从四面八方涌向当地的神山脚下,参与一年一度的祭祀神山活动。牧民不仅举行大型的宗教仪式,而且举办赛马和跳舞等娱乐活动。

4.科技普及对宗教的冲击 藏区解放初期,政府把宣传和推广科技知识提到议事日程上,在生产和生活领域掀起了普及和推广科学技术的高潮。经科普工作者的艰辛努力,科技知识不仅被藏区老百姓所接受,而且渐渐改变了藏区落后的生产方式。比如西藏“自治区各级(市)科技部门因地制宜开展了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科技下乡、科技活动周、科技一条街等科普宣传活动,累计向广大群众发放各类科普资料176万册,14.3万群众接受了科普教育”(注: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办公室:《西藏年鉴2004年》,第149页。)。然而,科技知识的普及和推广并非一帆风顺。笔者在江孜县采访了江孜农机站老站长旦周,他说,上世纪60年代初,他到班觉伦布村(以下简称班村)推广农业科技知识时,班村的农田虫害非常严重,但村民因受宗教观念的束缚,眼看着自家农田被害虫所吞没却束手无策。旦周站长建议农民通过喷农药进行灭虫,但是,因与佛教思想中的惜杀观念相抵触,村民并没有接受杀虫的建议。旦周无奈,独自喷农药灭虫,班村村民还给旦周起了“杀虫旦周”的绰号。但不管村民如何议论,旦周站长坚持不懈地喷洒农药杀虫,结果班村的农业收成逐年提高,到1994年已翻了两番。这时候,班村村民又把“杀虫旦周”改称为“农业大师”(注:据1994年《西藏家庭四十年变迁》课题调查时的采访资料整理而成。),这充分体现了在藏区推广科技知识的艰辛。类似的故事同样发生在牧区。1993年,笔者前往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色达县进行实地调查,县畜牧局的领导介绍,有一年牧业部落中突发一种牲畜疾病,牧民眼看着自家牲畜不断死亡却无能为力。这时候,县畜牧局紧急组织了一个医疗队,前赴该部落帮助牧民治疗畜病。然而,有一家老牧户死活不同意让县医疗队来治疗自家牲畜的疾病,而是从附近寺庙请了几位僧人诵经消灾,试图以宗教仪式来制止家畜的死亡。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县医疗队治疗的牲畜渐渐有了好转,而僧人诵经的家畜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天死去好几头。眼看着自家牲畜就要全部死光,老牧户把诵经的僧人从家中赶走,并邀请县医疗队的医生来为自家牲畜治病。按照县畜牧局领导的说法,这就是科学与宗教相较量的典型例子,而且科学最终战胜迷信。(注:据1991年《传统文化与现代化》课题调查时的在甘孜藏族州色达县调查资料整理而成。)可见,在藏区普及和推广科学技术时,宗教与科学冲突和较量的事例比比皆是。除生产领域外,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同样存在宗教和科学相互冲突和矛盾的问题。在藏区,老百姓生病是投医治疗还是用宗教方式消灾避邪,在他们眼里有明显的区别。1994年,我们在西藏进行问卷调查时,其中一个指标就是针对老百姓看病问题而设计的:

上表显示,在藏区老百姓生病时,选择投医治疗者占多数,这说明老百姓能理性地对待宗教信仰和科学医疗问题。当然,宗教观念在藏区信徒思想中仍然占据着重要的位置。笔者在青海玉树实地调查时发现,许多老百姓依然请活佛打卦来应付其疾病,而且这种现象越是边远地区越突出。近年来随着藏区科学和教育的蓬勃发展,宗教逐渐演变成为信徒精神层面的信仰,在科技知识面前宗教日趋边缘化。

二、藏区寺庙功能的萎缩和退化

在传统藏区社会里,寺庙扮演着多重角色,有些寺庙既是基层政教中心,又是培养人才的教育基地,还是信息文化内外传播的窗口,“寺院基本功能派生出众多的社会功能,如集市贸易中心、文化娱乐场所、文化交流中心”(注:多杰才旦:《西藏封建农奴制社会形态》[M],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6年,第260页。)。1959年以后的政教分离,给藏区寺庙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从此以后,寺庙原有的功能渐渐被削弱。

1.寺庙政治功能的削弱 解放前,藏区以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形式而存在,寺庙既是宗教活动场所,又是政教基层组织。而且,很多活佛扮演着政治和宗教的双重统治者角色。世俗政权和寺庙特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政教合一的制度赋予寺庙各种特权。(注:关东升:《中国民族文化大观——藏族、门巴族、珞巴族》[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5年,第123页。)但是,政教分离以后,寺庙失去了获得政治特权的制度根源。而且,寺庙内部的权力结构和组织形式包括寺庙本身的特权和寺庙内部的等级制度也失去了生命力,导致了寺庙政治特权功能的削弱。

随着藏区民主改革的推进,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被废除,寺庙失去了政治上的保护层。“三反三算”运动(反叛乱、反封建特权和反封建剥削,以及算政治迫害账、算阶级压迫账和算经济剥削账)使得寺庙失去了神权政治所赋予的各种特权,取而代之的是藏区先后建立的各基层组织政权。以西藏自治区为例,不到一年的时间西藏就先后建立了270多个区级政权和1300个乡级政权(注:孙勇等:《西藏经济社会发展简明史稿》[M],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17页。),这些基层政权组织的建立和完善,彻底改变了藏区基层组织的结构。寺庙仅仅以宗教活动场所而独立存在于现代藏区社会中。昌都有位活佛这样评价这种现象:自从寺庙民主改革以来,寺庙就彻底摆脱了尘世的污浊(包括政治和商业色彩),如今的寺庙已变成名副其实的宗教活动场所。(注:据1998年《昌都历史与现状》课题调查时的采访资料整理而成。)

2.寺庙教育功能的退化 解放以前,西藏除极少数贵族上私塾学校以外,传统教育几乎被寺庙经院教育所垄断。藏区80%以上的贤达人士都是由寺庙输送的。因此,寺庙对传统藏族教育具有特殊的贡献和意义。藏区解放以后,世俗教育很快在藏区普及和推广,现代意义上的教育蓬勃发展。孩子们有机会进入现代学校并接受现代教育,这给寺庙经院式教育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即使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宗教信仰政策重新得到贯彻和落实,寺庙的经院教育也没有因之而振兴,仅局限在寺内学僧。而这时,藏区现代学校和现代教育快速发展。比如,2004年,西藏全区普通高等教育招生6009人,在校生14731人;各类中等职业教育招生4223人,在校生8549人;普通高中招生11000人,在校生109200人;普通小学招生59100人,在校生327000人;小学学龄儿童入学率达94.7%;幼儿园在园幼儿8204人。(注:2004年《藏传佛教如何适应社会主义社会》课题座谈会,西藏自治区基本概况。)

随着藏区教育的普及和发展,藏区适龄儿童入学率逐年增加,彻底改变了藏区教育结构和教育方式,进而限制了藏区寺庙经院教育的发展规模。

3.寺庙经济地位的萎缩 在传统藏区社会中,寺庙不仅具有政治特权,而且还有经济特权。以西藏地区为例,寺庙占有土地面积达80万克(1克种子地的面积约合1亩),占西藏土地总面积的36%。哲蚌寺所拥有的庄园就有185个,土地510000余克,牧场200多处,牛4000万余头,占有农奴2万余人。哲蚌寺每年放高利贷粮食1070万斤,钱1500万元,利息高达50%—60%以上。因此,寺庙在传统藏区社会中有着雄厚的经济基础。民主改革以后,在寺庙进行的“三反三算”运动,打破了寺庙长期垄断土地和贸易的局面。从此以后,寺庙在“以寺养寺”的精神指引下,建立起因地制宜经营搞活的新寺庙经济模式。这种寺庙自养的经济模式,主要利用寺庙各自的资源优势,通过经营农牧副业、工商业以及旅游业等来实现寺庙自养。4.寺庙其他功能的削弱 民主改革以后,藏区寺庙不仅政治、经济和教育等功能退化,而且在基层社区中原有的其他功能。如围绕寺庙而形成的传统集市贸易、寺庙所承担的社区医疗功能,以及传播外来信息窗口的功能等也渐渐削弱。这些功能逐渐被政府在基层建立的政权组织和服务设施所取代。同时,随着宗教信仰的恢复和宗教文化的复苏,围绕寺庙培育出了新的宗教文化形态,寺庙作为藏区景点渐渐形成藏区宗教旅游文化圈。

三、讨论与总结

无论从宗教功能角度来探讨,还是从宗教社会学角度来分析,现代化必然导致宗教领域的世俗化趋势。引起宗教世俗化的主要原因:一、政治制度的变革引起宗教领域的世俗化。二、社会结构功能的多元化导致宗教功能的退化。三、宗教为了适应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自身积极吸收现代世俗文化。宗教世俗化的基本特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宗教领域出现世俗文化的特征,比如宗教活动场所出现的世俗文化色彩、宗教职业者身上显现的世俗生活方式等。另一方面是宗教在社会、政治和思想等领域的影响力渐渐减弱。

人类首先是从禁锢的宗教观念和僵化的宗教制度中慢慢获得解放。随之,宗教渐渐向现代层面的世俗化方向推进。19世纪末20世纪初,宗教文明与世俗文明似乎以交叉形式发展。宗教在政治层面虽已失去了主导功能,但在社会结构层面仍然具有重要的影响力。20世纪以后,社会结构层面的宗教功能越来越减弱,宗教渐渐演变成个体精神层面的信仰现象。在藏区,宗教同样经历了类似的世俗化过程。纵观藏区宗教世俗化的历程和特点,其原因是:一、1959年,藏区政治制度变革,导致藏区宗教功能的削弱和退化,尤其政治制度层面和政治组织领域。二、藏区社会结构的多元化,使得宗教对现代藏区社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削弱。三、藏区寺庙功能的退化,加快了宗教世俗化的历史进程。四、科学技术的推广和普及,间接地影响了信徒对宗教信仰观念的认知程度。五、藏区现代教育的全面发展,直接影响到藏族人的知识结构和价值结构,甚至还影响到信徒的宗教信仰观念领域。藏区宗教世俗化有如下几个特征:第一,在藏区,如今宗教基本脱离了政治制度和政治组织。或者换句话说,现代藏区政治制度独立于宗教以外。当然,有时宗教因素还会影响政治秩序和社会秩序。第二,传统藏族宗教文化,与现代世俗文明间形成了一种相互交融的现象。在藏区迈向现代化过程中,现代新的文化主体逐渐影响到藏区现代社会的主流文化,从而间接地影响到藏区主体文化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第三,寺庙功能渐渐被削弱和退化,包括寺庙的教育功能、寺庙的司法功能,以及宗教的伦理道德方面的整合功能等。第四,藏族人的宗教观念渐渐趋于淡化。从全球现代化的发展规律和趋势来看,宗教实际的社会控制能力渐渐趋于削弱。而且,宗教价值观对社会的整合功能也随之被减弱,加上现代人对宗教信仰观念的淡化,因此,宗教世俗化已成为全球现代化的必然趋势。正因为如此,藏区现代化发展过程中出现宗教世俗化现象,既符合人类现代化发展的基本规律,同时又反映了藏区现代化过程中宗教发展的必然趋势。

[本文责任编辑 黄维忠]

[作者简介] 嘎·达哇才仁,藏族,博士,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宗教研究所副研究员。(北京 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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