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生命足迹的巨人

200年前的1809年2月12日,英国生物学家、进化论奠基人查理·罗伯特·达尔文诞生。

150年前的1859年11月24日,伟大著作《物种起源》正式出版。

寻找甲虫的神学生

19世纪20年代末的伦敦郊外,清澈明净的剑河边,时常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剑桥大学神学专业学生在这里转悠,或是搜集低洼地上的茅草和船底的垃圾,或是刮老树上的苔,还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大口袋里,如获至宝地扛回寝室。他用这种方法,搜集到了一些很少见的甲虫。

这一天,他又围着一棵老树转悠。突然,他发现在将要脱落的树皮下有虫子在蠕动,便急忙剥开树皮,只见两只奇特的甲虫正急速地向前爬去。这位大学生马上左右开弓,一手抓一只,兴奋地观看起来。正在这时,树皮里又跳出一只更加罕见的甲虫。大学生可不愿意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一把将右手的甲虫塞进嘴里,伸手去抓第三只甲虫。被咬住的甲虫也不是省油的灯,猛地排出一些非常辛辣的液体,把大学生的舌头烧得又麻又痛。他不得不把这只甲虫吐出来,甲虫一溜烟儿地跑了,而那第三只甲虫也早已逃之夭夭。

大学生万分遗憾地回到学校,来到他尊敬的植物学家亨斯罗教授家,说起刚才的事,逗得教授哈哈大笑。为了安慰懊恼的学生,教授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翻到其中一页,对学生说:“看,查理,你前次送给我的那些甲虫标本,有些是还没被人发现的新种类。我把它们送给专家鉴定,他已经把它们写进书里了。”那是一本散发着油墨芳香的《不列颠的昆虫图解》,在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一行让人头晕目眩的文字:查理·罗伯特·达尔文先生采集。这几个魔术般的大字令年轻人的心狂跳起来,他感受到一位诗人的第一首诗、一位作家的第一篇小说、一位画家的第一幅画被发表出来时那种说不出的欢欣。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书上啊!他也能够为科学事业做一点贡献,他也能够成为一个对人类有用的人!这种感触对于一个渴望献身科学事业的青年,是多么大的推动力啊!

发现之旅

1831年12月,即将开始环球航行的“贝格尔号”军舰上来了第63个船员。在接下来的57个月里,其他船员将发现,这个自费搭船的船员除了晕船,就是背着背包,拿着地质锤,四处搜集化石,或是埋头写日记、做标本,干着些莫名其妙的研究。他们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名叫查理·罗伯特·达尔文的青年所进行的科学考察和研究,将使“贝格尔号”军舰永远被载入科学史册。就连达尔文本人也没意识到,他已踏上一段彻底改变生命科学的旅程。

从欧洲、南美洲到大洋洲,再经亚洲、非洲、南美洲回到欧洲,达尔文有过多次里程碑式的发现。在巴西,他找到了大量稀有物种以及相关化石;在距离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南面约640千米处,他发现了巨型树懒化石,这使达尔文开始思考物种是怎么灭绝的;阿根廷草原上的牧民对当地土著人的杀戮,让他看到人类也具有动物般守卫领土的原始冲动;在酷热难当的加拉帕戈斯群岛,尽管只逗留了短短5周,当地的地理条件却让他有机会思考动物间的亲缘关系。

当“贝格尔号”军舰于1836年10月回到英国时,达尔文带回的“宝藏”即便在今天看来也是一个大型数据库:368页动物学笔记、1383页地质学笔记、770页日记、1529个保存在酒精瓶里的物种标本、3907个风干的物种标本,以及在加拉帕戈斯群岛捕捉的活海龟。另一方面,他也付出了爱情和健康的巨大代价:心爱的姑娘已经另嫁他人,在南美洲患上的严重疾病将折磨他直到生命的尽头。后悔吗,查理?达尔文对自己说:“不!‘贝格尔号’的环球航行是我的第二次诞生,今后我在科学上所做的一切,都应该归功于这次旅行。为了这一切,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然而,27岁的达尔文此时并不知道,这些牺牲还只是开始。23年后,当他呕心沥血写就的伟大著作《物种起源》如一颗炸弹在宗教统治的世界里爆炸后,铺天盖地的辱骂、旷日持久的论战将进一步让他体会到,要成为一个为真理而战的战士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

关于达尔文你可能不知道的12件事

1.达尔文少年时被人叫做“气体”,因为他喜欢做难闻的化学实验。

2.身为医生的父亲曾希望达尔文继承父业,但在目睹一起可怕的手术后,达尔文放弃了这一职业。后来,达尔文虽然按照父亲的愿望取得剑桥大学神学学位,但他最终也没去当牧师。

3.达尔文长期晕船。

4.自学成才的达尔文用8年时间研究如何给附着在船底的甲壳动物分类。

5.1834年达尔文25岁生日时,“贝格尔号”舰长费兹罗伊将南美洲火地岛的最高峰命名为“达尔文峰(Mount Darwin)”。在南极洲、塔斯马尼亚岛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也有以达尔文的名字命名的山。

6.在“贝格尔号”航行过程中,达尔文吃过美洲狮肉(据说味道像小牛肉)、鬣蜥肉、巨龟肉、犰狳肉和刺豚鼠肉。据达尔文说,刺豚鼠肉是他品尝过的“最美味的大型啮齿动物肉”。在南美洲最南部的巴塔哥尼亚,达尔文还吃过美洲鸵(一种像鸵鸟的鸟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其实他一直在寻找这种生物。当他发现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时,急忙停下来,将没吃完的部分送往伦敦动物学会鉴定。该学会最后宣布,这是一种新物种,并将之命名为“达尔文美洲鸵”。

7.《物种起源》首次出版时总共印刷了1250本,这些书在一天之内就被分发或者出售完了。但是,达尔文并不特别满意,他认为这本500页的书只是一本摘要,他曾设想要写一本比这个长5倍的东西。

8.“贝格尔号”航行之后,因为疾病折磨,达尔文再也没有到外面旅行。每次病情发作,他都得在床上躺几个月。很多史学家认为他患的是一种热带寄生虫病。达尔文时期,这种疾病在南美洲的传播范围已经减小。

9.达尔文喜欢音乐,却是一个乐盲。结婚后,他每天夜晚都要抽出半小时听曾经师从肖邦的妻子艾玛弹钢琴。艾玛每天还给达尔文读两次小说。达尔文不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非常喜欢简·奥斯丁和查尔斯·狄更斯的作品,尤其喜欢喜剧结局。达尔文和艾玛每天还玩两次西洋双陆棋,艾玛总是在游戏中获胜。

10.达尔文去世前为科学做的最后一件工作是,为已经成为生物学家的儿子法兰士的试验地记录实验的进展情况。

11.1882年4月19日,达尔文去世。妻子艾玛说,达尔文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死亡”。

12.达尔文希望自己死后可以埋在他家附近,但人们为他举行了国葬。19世纪,仅有5名非英国皇室人员有幸举行这种葬礼。为他送葬的人有英国皇家学会主席、美国公使等显要人物,以及华莱士、胡克、赫胥黎等达尔文的挚友兼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达尔文被埋葬在英国威斯敏斯特教堂,在他的坟墓附近,是伟大的科学家牛顿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