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美术符号性及其在现代艺术中的审美启发

摘 要：在原始社会，原始美术并不是像我们今天的 “纯美术”，也不是我们认为的是一种心理安慰。对原始人来说原始美术有其特定环境、特定价值观下的“实用性”。而原始符号又是原始美术中实用概念上的结晶，可以说是一种视觉的语言。原始符号在资源丰富、科技进步的今天，仍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关键词：原始美术；原始符号性；审美启发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27—0067—02

黑格尔把原始艺术称作为“艺术前的艺术”。从历史时间看，这是毋庸置疑，但就环境条件，及当时人的思维方式来说，原始美术并不是如我们的美术那样，是一种纯粹的审美需求，人们在创作初期并没从绝对的审美出发。而在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原始美术的“美”及起源。众所周知原始社会的核心思想是万物有灵观，这是身处那个特殊环境下的的特殊思维。法国学者热尔曼·巴赞在《艺术史》中曾经说到：“若想正确地认识人类最古老的精神表现方式，必须从原始艺术创作的最初冲动中寻根溯源”。①在如今这个复杂的时代，更多的艺术家以及设计者渴望归属到人类最初的本源，受到原始美术的审美启发。

一、原始美术的符号性源于原始美术的实用性

较早的反映出多元倾向者格罗塞认为最早的造型艺术形式是身体的装饰，当他通过对原始身体装饰进行研究之后，总结到：“原始民族的画身，主要目的是为了美观”；而当他在对原始装潢进行研究之后认为“总之，原始装潢对社会生活的影响，是在审美的意义以外的，它在记号和标识上的发展，比在艺术形式上要复杂和深邃的多。”甚至认为初期的装潢的艺术性质也只是“次要的”，“悦目的形式只是依附于实际而重要的状态上的”。②如从装饰角度来看原始美术，就蕴含着这样一条重要的美学法则：即“装饰纹样与器物造型具有高度的统一”——如整齐严谨的装饰线呼应挺拔爽丽的形体等——紧密依附于器物造型并从属于实用功能。③

二、原始美术符号性产生的客观条件

另外，在原始美术产生于生产条件十分恶劣的条件下，原始人过着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生活，面对大自然的神秘莫测和千变万化，原始人渺小的多。

鲁迅曾经有过明确论述：“原始的人没有十九世纪的文艺家那么闲，他画的一只牛，是有缘故的：为的是关于野牛，或是猎取野牛，禁咒野牛的事”。④原始人的生活不是田园牧歌式的，原始美术的朴实、纯粹的美感下隐藏的是原始社会严酷的环境。原始美术活动必定是与原始人的物质生活有联系的。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需求成为原始人最大的心理需求。这是原始美术产生的客观条件。

三、原始人的心理构成（集体意识）

一定社会条件下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以及社会经济基础，最终会决定了那个时代的艺术和美学观念；并且这种观念需要人类个体有一定的心理结构才能得以实现，最后逐步扩大从而影响整个社会以及整个时代。

正处于原始社会的初级阶段的人类刚刚摆脱了俯趴在地面的方式开始直立行走，视野的开阔自然使得原始人开始接触更多的新鲜刺激，各种自然现象都不能正确认知，对大自然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并导致对自然的崇拜。

逐渐这种盲目崇拜意识由局部逐渐扩大为群体性崇拜意识，最后也就形成了一种“集体意识”。杜尔干认为“集体意识”是一社会中多数人所共有的信仰与情感，通过它而形成该社会的生活的固定制度。⑤

作为现代人，我们要去解释去理解原始美术这些神秘的象征意义，不论是外在环境、历史条件还是心理构成上，都是有一定的缺陷。法国社会学家列维·布留尔是最早认为原始思维具有意义和价值的西方学者，在他看来，“原始人周围的实在本身就是神秘的。在原始人的集体表象中，每个存在物，每件物品，每种自然现象，都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⑥黑格尔曾说：“每种艺术作品都属于它的时代和它的民族，各有特殊环境，依存于特殊的历史和其他的观念和目的，”⑦例如许多原始社会的许多装饰，其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可能并没有特别的象征意义，但是一旦作为一个局部去构成一个整体的的时候体，它所特有的意义则是会是隐含在社会认同之中的。

四、原始思维对原始美术的影响

恩格斯曾说：“思维对存在、精神对自然界的关系问题，全部哲学的最高问题，像一切宗教一样，其根源在于蒙昧时代的狭隘而愚昧的观念。”⑧原始思维出现于前语言、前逻辑的文化环境中，思维过程没有概念系统和逻辑系统束，它完全建立在原始人类旺盛的生命感受力和幻想力的基础上，通过某种直观表象去领悟或暗示另外的意义。⑨

原始思维和原始自然宗教的核心观念是万物有灵观，它是由19世纪著名的英国人类学家泰勒揭示和论证的。由于原始人对许多现象还缺乏科学的理解力，人们便通过想象，把万物赋予灵魂。列维.布留尔曾指出：“原始人的思维不像我们的思维那样对存在物和客体的区别感到兴趣。实际上，原始人的思维反而还经常地忽视掉这种区别。例如悬崖和峭壁，因其位置和形状使原始人的想象感到惊惧，所以它们很容易由于凭空加上的神秘属性而具有神圣的性质。江河、云、风也被认为具有这种神秘的能力。”⑩所以在这种认识水平和实践能力的限制下，原始人把无法解释的归于超自然的力量。

在原始社会那个初级的社会形态中，在这个“万物有灵”的世界里，祭拜是为了得到神灵的保佑，在悬崖峭壁上作画是为了祈祷狩猎的成功，种种的神秘的符号，都有原始人的“实用性”。如在拉斯科洞窟中，相同的壁画在一处竟然重复了三次，可见这是岩画给狩猎带来的预期的效果，所以一再重复，希望能够愿望得到实现。

所以，在这个知识和技术水平低下的前提下，原始美术在他们眼里并不是一种心理安慰，而是有实在作用，包括物质和精神需求，也有原始人对自己的肯定。

五、原始美术的符号性的对现代艺术的启发

原始美术很大一部分是精简了原始思维的原始符号，原始符号的这个概念只是现代人的赋予的，符号是人类文化生命的最基本形式，也是人类文明的结晶。作为后人，我们的身体中就是流淌对原始文明的传承的血液，因此我们在现代的绘画以及设计中，都会自觉或是不自觉的将原始美术、符号等运用到现代设计当中，而现代标志又是人类现代文明高质量的一种载体，这种传承与发扬在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文明中轮回。

如原始人的许多饰物、图腾和尸骨上有红色痕迹，足以证明，红色对原始先民是怎样的特殊的吸引力。红色代表着太阳、血液及火焰。不说别的，至少红色是东方文明几千年来的一种象征色，也一直是象征国家繁荣，名族昌盛的一种主色调。这其实就是一种艺术的延续。

现代的民间美术依然蕴含着很多原始的符号性在里面具象的蟾蜍、飞鸟、猛虎等，寓意这幸福吉祥的含义，石榴、葡萄等象征多子多福，与原始美术中一些符号相似，都是希望人类繁衍或者是生殖崇拜等。许多原始美术中符号带给现代艺术启发。例如北京申奥标志以及北京奥运会标志，两者或多或少都吸收了原始美术中符号的性质。

艺术是是根植于“原始”之中的，艺术也是连续的传承的，因此它没有过去与现在之分。原始图腾、原始装饰等原始符号，其实就是现代艺术的的胚芽。在如今这个躁动的时代，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关注原始艺术那种原始的、质朴的、带有强烈生命力的美。今天越来越多的艺术创作，不论是现代设计，还是当代艺术家们的创作作品，或是行为艺术等，都将原始美术的印迹融入自己的作品，追溯人类最初的本源。

注释：

①[法]热尔曼·巴赞.艺术史[M].转引自丁宁.美术心理学[M].黑龙江哈尔滨：黑龙江美术出版社，2000年l版，第68页.

②[德]格罗塞.艺术的起源[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年，第47.119—120页.转引自倪健林：论原始装饰艺术的涵义[J].设计艺术，2007年，第3期，第4页.

③王伯敏.中国美术通史[M].山东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1卷.

④鲁迅.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M].转引自《鲁迅全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版，卷6.

⑤夏建中.文化人类学理论学派[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98.

⑥[法]路先·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24.

⑦[德]黑格尔.美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第l卷，第242页.

⑧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第4卷第220页.

⑨熊真.从象征性思维看中国原始岩画[J].艺术探索，2008年，第22卷，第12页.

⑩[法]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30、3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