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复璁保护文澜阁《四库全书》档案节钞

摘要：抗战期间文澜阁四库全书为贵州省立图书馆代管，蒋复璁对此多有指示、建议和协商，本文对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赠贵州省图书馆文澜阁四库全书避寇入黔秘藏相关档案进行节钞，以飧读者。

关键词：蒋复璁；文澜阁《四库全书》；业务指导；贵州省图书馆；第二历史档案馆

笔者在研究《四库》藏庋与传播进程中有幸读到著名学者杨斌《抗战时期浙江省文澜阁四库全书内迁史料》所披露相关史料，继而从贵州省图书馆馆史专家赵晓强处获悉2016年6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与贵州省图书馆互换馆藏与抗战时期文澜阁《四库全书》避寇迁黔秘藏相关档案光盘。笔者由渝赴黔，在贵州省图书馆古籍部调阅查看了此档案，欣喜之情，无以言表。因念及學术乃天下之公器，故就民国时期著名图书馆学者蒋复璁与文澜阁《四库全书》相关史料摘记节钞如下，以飧读者。

一、教育部司函致蒋主任复璁（1939年10月13日）①

迳启者，顷奉部长拨下贵州省教育厅江代电一封，节开：

“关于曝晒四库全书一案，于八月卄二日，有钟静夫君持钧部社会教育司笺函，以‘本部为协助贵厅收藏四库全书起见，曾令饬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派员协助设计，并由部分令知照在案。并由该处派定职员钟静夫君，前往办理，即请赐洽’等语；介绍来厅，但钟静夫君并未到厅请见何人，系托私人介见本厅第三科高科长昌运及黄秘书俊昌，当今洽商，于次日由高科长及本省图书馆馆长蓝端禄陪同前往藏书处查视，午后在图书馆洽商晒书事宜。此后，钟君从未到厅。

继于卄六日奉钧部宥电开：“巧电悉。中央图书馆已派人来黔，希洽商办理。特复。”等因，是时钟君业已返渝，无从洽办。现以气候渐凉，不能再俟钧部所派中央图书馆蒋主任前来再行商办。业由浙大讲师王驾吾，看管库书职员夏定棫及本省图书馆职员杨涣卿等，常驻洞内，于九月一日，开始曝晒工作，约需两月始可完竣。”等由，奉谕：“由司函知中央图书馆筹备处主任蒋复璁查覆。”相应函达，即希急需察照见复。为荷。此致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蒋主任。

二、教育部总务司等致蒋主任复璁训令（1939年8月19日）

查浙江省立图书馆收藏之四库全书已饬运至贵阳，交由贵州省教育厅负责觅地安存，据报现以避免空袭，已移置山洞中，复以洞中潮湿太重，正在设法装置。本部为慎重起见，特派该主任前往查勘并协助②办理，所需川旅费及装置用款，准由部支给，实报实销。除分令贵州省教育厅知照外，合行令仰遵照，并随时具报为要。此令。

三、陈立夫致贵州省教育厅张志韩（1939年8月26日）

贵阳教育厅张厅长志韩兄，巧电至。中央图书馆已派人来黔，希会商办理……

四、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主任蒋复璁呈教育部（1939年9月7日）

案奉本年八月十九日钧长令派查勘贵州省教育厅负责觅地妥存之文澜阁四库全书，并饬协助办理，随时具报。

遵即由职先派本处职员钟静夫前往视察，据报称经会同贵州省教育厅第三科科长高应侯、贵州省立图书馆馆长蓝端禄至离城十余里之藏书洞，名曰地母洞，洞系向南，尚可透照日光，惟置书之位置不广，宽阔仅丈余，上盖瓦棚，下铺木板，以短石柱托之，略具水沟，惟洞之后壁，时有滴水，潮气甚重。库书堆储于木板上，以排列过密，并有内政部书籍叁拾箱，即在洞之前部，占地过多，有碍透光通气，易受潮湿，在接近里壁之书箱，受潮尤重，且有少数之箱，似已有水气侵入，且书香颇多裂缝，其中一箱，曾于运书途中落水受潮，经启箱检视，库书仅及大半箱，书脊破损，并沾有泥沙痕迹，且书页受湿粘并，不易翻揭，最易破损，保管人夏定域虽常川巡视，但其住所离洞有十二里之遥，故平常守洞者，仅有警察与工役各一人，其工役炊爨之洞，与藏书洞有洞口可通，且不免有烟火冒入，薰损书箱等情；并经高科长应侯，蓝馆长端禄，夏保管定域，及本处职员钟君静夫，会商办法，拟有报告，除已由贵州教育厅呈核，谨再录副附陈仰祈钧鉴外，窃谓治标应先晒书，使已受潮之书，即速干燥，以免毁损，其一切办法，拟请即据四人所会商准予办理。治本似应另觅干燥之洞，较为妥善。苟不能觅到较此洞为善者，则应饬贵州省教育厅将内政部所寄藏之书箱移出，庶洞可稍宽，采取阳光，减少湿度，据闻内政部之书，系方志及《图书集成》，并非珍籍，实无须与四库书同置一处之必要。至治餐与火烛，务须与藏书洞隔离，以免烟熏，而防危险。管见所及，是否有当，理合呈请鉴核。谨呈教育部。

五、教育部总务司函达中央图书馆筹备处蒋复璁（1939年10月26日）

核准十月五日大函，请拨钟静夫赴贵阳视察旅费，等由；附单据七张，工作日记一份，准此，查列数尚符，自应照拨，前如数汇寄一百二元零三分，即希查收见复为荷，此致中央图书馆筹备处。

六、教育部总务司等指令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40年3月18日）

二十九年二月二十八日总沙第588总呈一件，密呈查勘库书收藏情形，拟具改进办法，仰祈核夺，并请加派浙江大学就近督查由，呈件均悉。准照改进办法电饬贵州省教育厅转饬遵办，并加派浙江大学就近督察，仰祈知照。附件存。此令。

七、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主任蒋复璁呈教育部（1940年3月5日）

案奉钧部廿八年十二月三十日第33542号训令内开：“……”等因，奉此，遵即遴派本处职员张遵俭、查介眉两员克日前往查勘，经该员等赴黔查核具报，正拟呈复间，复奉钧部廿九年二月一日社字第3233号密令开……遵即并案呈报，除张查两员会报查勘库书曝晒及保藏情形并拟具改善意见十一点，另单录呈钧鉴外，关于保管方面，查有浙江大学，距筑至迩，为郑重起见，拟请加派浙江大学就近督查，以资妥慎，是否有当，理合缮具查勘库书情形一件，备文呈报，仰祈鉴赐核夺，实为公便。谨呈教育部。

八、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遵令派员查勘四库全书在黔保藏情形暨改善办法录呈鉴核（1940年2月28日）

谨呈者：职等奉 令赴黔查勘文澜阁四库全书装晒情形，于一月十九日离沙，二月十一日登程南下，车行四日，于二十四日下午四时抵筑，寓中华南路江南大旅社。二十五日晨十时，赴贵州省教育厅接洽，由该厅第三科科长高昌运接见，据云，厅长派彼代见，职等当即面致本馆所备公函，述明来意……当日下午，高科长偕蓝馆长来寓，高旋辞去，蓝独留，为言处理库书经过云：“……于二十八年四月间，移至城北十二里之地母洞收藏，（即今藏书处）尚有内政部图书数十箱一同迁入，（已于去年十二月间迁运去渝）该项库书因辗转迁移，潮湿势所难免，落水各箱，受潮更甚。……”

二十六日晨九时，职等由蓝馆长陪同出城，十一时抵达地母洞，当晤保管员夏定域，洞在贵阳城北十二里，位旧筑渝官道右侧一山腰中，西南向，山作尖锥形，洞身距山顶约五六十丈，洞口阔约四丈，高亦如之，系一天然洞，洞内多有石钟乳下垂，洞积約十一二方丈，略作方形，近底处地势稍低，左右侧各有套洞，左侧之洞略高，现为贵州省立图书馆所派之馆工二人寝所，右侧之洞，原委炊爨之所，现已迁去，洞口外筑有半环形土垣，高约及丈，右侧辟门，垣外筑有草屋三间，由夏保管员，县府所派警士二名，及住洞内之女尼，分别居住。山洞附近，人烟稀少，似感荒僻，此洞以系天然洞，进出只有一口，山身深邃，又无法打通，是其缺点，且洞口广阔，无法建造门栅，环洞虽有墙垣，于保管方面，终觉不甚周密，警卫力量，亦似嫌单薄，但洞口开阔，洞身外露，面积亦大，又系西向，整个下午，能浴日光，实至难得，尚合藏书条件，更以山顶石厚，距城又远，空袭威胁，似可无虑。

…………

惟现在库书庋藏办法，似尚须再求改进，仅就观察所得，刍见所及，胪举如下：

1.书箱多有缝隙，恐易为潮气虫鼠所逞，似宜即加修补……；2.书箱并未编号，曝晒重装后，亦未编成装箱表……宜将书箱统一编号，与原有印本目录对照，编造装箱表时，至少须著录下列各项：箱号、书名、卷数、册数、夹数，此种装箱表，应复制三份……；3.……下次晒毕重装时，宜依经史子集目录及四库以外书之次序装箱……；4.……应在洞内各处遍铺生石灰……；5.洞内沟渠应时加疏濬……；6.……现在左侧书箱行列稍乱，似宜加以整理。……

九、教育部朱家骅致蒋馆长等训令附《浙江省文澜阁四库全书保管委员会委员名单》（1945年1月20日）

常务委员

陈训慈，蒋复璁，顾树森

委员：

徐青甫，余绍宋，竺可桢，贺师俊。

十、国立中央图书馆馆长蒋复璁呈教育部（1944年12月19日）

敢恳钧部聘请陈训慈先生专责其事，以责万全而资熟手。职愿力所及，从旁协助。是否有当，理合备文呈请鉴核。……

注释：

①原为民国二十八年十月十三日缮写，本文中民国纪年系改为公元纪年，后不再注。

②原为“辅导”，后改“协助”。

作者简介：聂树平（1978- ），重庆长寿人，重庆工商大学中国古代文学讲师，主要研究巴渝古代文学与文化以及古典文献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