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著名学者弗里曼·戴森( FreemanDyson)在数学与物理两门硬科学中都有很深的造诣,他曾说过一句名言:
“我是一个技术进化论者,我以为宇宙是个一切都有可能的拓扑空间,而我们则随机地漫步于其间,但最终我们将要填补这个空间里的一切可能.”
尽管他的论断招来了不少非议,但拍手叫好者也大有人在.科幻作家们欣喜若狂,犹似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了这道护身符作为保护伞,今后无论如何荒诞的作品都可以有恃无恐,大胆创作了.天文学家、古生物学家们也有人站出来力挺.主要依据是:大约6500万年前,正是由于一颗来自外太空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引发了空前的大灾难,使当时在地球上占统治地位的恐龙受到重大打击而灭绝,弱小的哺乳动物才有了生存、发展的机会,难怪有人认为,人类之所以有今天,追本穷源都是出于这一小概率事件的实现哩.
中国的封建社会特别漫长,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商朝是奴隶社会,有大量出土之物为证,学术界几乎不存在争议),一直延续到清末,于是有的学者惊呼:这是一种超稳定结构,为世界其他各国所未有.”更有人认为,科举制度对这种超稳定结构所起的作用,是无法估量、不可取代的.
在封建士大夫眼中人生有四大乐趣,可以用一首打油诗来概括,叫做: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前两项比较平凡,不过是拿来衬托的“陪客”,后两项才是他们真正梦寐以求之目的物.
说到这里,应该插上一句:不要小觑了“金榜题名”,实际上它的难度是非常之高的,“扬州八怪”里名气最大的郑板桥,目标是“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他们仕途并不平坦,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搏得功名,做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不久就告老还乡了,《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更是终身与功名无缘,成为一辈子穷愁潦倒的“白丁”.
封建之人的心理是矛盾的,嘴上说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内心深处却巴不得“双喜临门”,大红大紫,大吉大利.在现代社会里,美国拉斯维加斯与澳门的赌场,一掷千金者比比皆是,正是这种心理的变态与持续.
从五胡乱华之后,中国的经济文化重心南移到了长江流域,尤其是江、浙一带.明朝中叶,浙江湖州府有一个书生名叫方明秋,某年秋初,他进京赶考,一路舟车劳顿,相当辛苦.
眼看过了清江浦(即今之淮阴)地界,以后便是坦途,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起来.一天傍晚,他看到道旁一大户人家正在悬联招亲,挂出的上联是:
走马灯,灯马走,灯熄马停步.
对出者就可以做人幕之宾,做富家的上门女婿了.
这位举人沉吟了好一阵子,对不上来,只好继续赶路,但他并不死心,便拿起笔把上联记了下来.以后反复默念,牢牢记住了它.
岂知应考以后,主考官竟然以随风飘扬的飞虎旗作为“口试”题来测试考生的才情,要求他们立即对出,其人是位一品大官,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所出的题目乃是:
飞虎旗,旗虎飞,旗卷虎藏身.
方明秋一看,心中顿时一亮,他立即想起了那个招亲的上联,于是不假思索,立即脱口而出:
走马灯,灯马走,灯熄马停步.
主考官见他对答如流,才思敏捷,便当场取他当进士,一举考中了.
方明秋得意洋洋,衣锦还乡,他憧憬着:可能还有一桩大喜事正在等待他,于是便走原路南下.真是天从人愿,到达他朝思夜想之地时,他竟发现招亲的上联仍然没有人对出,于是欣喜若狂,便将考题作为下联对了出来.府上的主人看了十分满意,方明秋终于应招成功,做了乘龙快婿.他激动不已,写下了一个“囍”字,以感谢老天爷对他的恩赐与特别垂青:“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两桩大喜事的先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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